设计师很多,但为什么他能成为“施德明”?
“人红还是歌红”,就跟“叫好还是叫座”一样,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的本质就是:人们过了多久不再爱你,市场过了过久会忘记你。
几乎所有人都害怕那个否定的答案,所以你会看到越来越多设计师、制作人、艺术家这些本来深居幕后的人,开始经营自己的IP、急着产出金句,让人们记住“我是谁”。
如果记住就算成功的话,那么作为设计师的施德明,一定在无意中做对了很多事情。
明星、设计师、明星设计师
Stefan Sagmeister,奥地利平面设计师,设计领域包括海报、专辑、书籍、电影置景、家居家具等等,拿过不少格莱美在内的外行也听说过的国际大奖。更具识别性的写法则是“施德明”,来自王序先生在《平面设计师之设计历程》中的译名。
不管用什么引擎搜索“施德明”,几乎信息流都会快速告诉你:他是被滚石乐队、Talking Heads乐队和地下丝绒乐队主唱Lou Reed选中的设计师。但很快,他的作品就会打消你对于「明星光环」的疑虑——甚至相反,享受到明星光环带来的聚光灯之前,他率先把这些新闻里的明星从神坛上拽了下来。
比如,先用蓝色模糊化这位摇滚明星的脸庞。
接下来,再用涂鸦肆意填充他的皮肤,这些词汇包括:性、心脏、阳光暴晒、像是要哭了……
施德明希望能传递出这样的直观感觉:摘下黑暗王子般的人格面具,就能直面一个鲜活的人。(from his dark prince persona to a new found man)刀锋般的刻字,配合Lou Reed认真的凝视,让这张专辑《Set the Twilight Reeling》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类似的方式,他也用在了自己身上。
在受邀参加AIGA Detroit时,他想要到来的人能够更为具象地感受到“设计的痛苦”,于是让当时的助手Martin将这些词汇刻在了他本人的身体上。
这个看起来有些疯狂的行为,让很多人关注到了施德明设计中的独到之处——轻视常规、反对规则,而这大概就是他能区别于大多数人、成为“明星设计师”的前提。
风格 = 屁
style = fart
如何模仿施德明?这是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
如果感受能精准地转译为“单词”,那么很多人应该都能拾获到一些相近的结果,比如疯狂、大胆、颠覆,甚至疼痛、裸露、性感;但如果你想窃取他的方法,就会发现比描述感受更难:他似乎没有一种偏好的颜色,通用的材质,或者写着他名字的范式——简而言之,他不在乎“风格”这件大部分人都很在乎的事。
不光如此,他还认真地回应了,“style=fart”(风格是屁)。
比如,当你认为政府项目一定等于“厅局风”时,施德明告诉你:No。
在苏格兰政府组织的Six Cities Design Festival中,主办方提出,希望能有一个不仅仅在设计圈有影响力,还能与公众完成沟通的作品作为宣传载体。于是施德明将6只33英尺高的白色愤怒猴子放置在了爱丁堡、格拉斯哥、阿伯丁等6座城市的市中心。每个猴子都持有一个单词,拆开看平平无奇,但合在一起又充满戏谑,“每个人都觉得它是对的”。
公众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高不可攀的艺术品,反而在面对这个时髦巨物时,呈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兴奋,他们成群结队地到此打卡、拍照甚至攀爬。施德明在亲临现场后如此说道:“当人们爬上去时,我开始思索巨物和单词在‘人’面前是否显得渺小。”
我们并不知道在设计之初,施德明对于公众的参与程度的预判到了什么地步,但已知的是他一开始就打定了注意,不让它变成一个“望而生畏”的提案。
比如,当你觉得证件照一定要是正襟危坐、脑门儿没有一丝碎发时,施德明说:No。
1994年,施德明在建立自己工作室时,以自己的裸照作为个人介绍;2012年,施德明和被 Alliance Graphique Internationale (AGI) 评价为“最年轻的设计力量之一”Jessica Walsh成立工作室时,又将裸照人数变成了1+1。
随着人数团队聚集在一起,合照也升级了,全员身穿电蓝色+部分裸体,而施德明则站在后排,挥舞着带有工作室logo的旗帜,高调地告诉大家“我们是谁”。
2019年分道扬镳之后,没有施德明的&Walsh吸纳了更多女性设计师。整个公式照更偏向于“girl's power”,但也能识别出来属于创意行业。
对比上一版略带猎奇的合照,也许二者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差异化感受,便是施德明不愿刻意强调、但又极为鲜明的个人风格吧——它绝不仅仅限于如何利用身体,而是一种更强烈的冲突逻辑和异于常人的调动能力。
你熬夜加班,
他做七休一。
“情绪”,是施德明的设计中给人带来强烈感受的概念。
一方面,在他的设计中你能感觉到一种不可忽视的主观意志,它的相关程度从高到低,可能是本人的脸,不由分说的个人偏好,或是一段个人故事。比如上文提到的“猴子系统”,就完全是因为施德明在当年极其痴迷于这个形象,两次不同项目的提案被否后,他依然坚持在第三次提案用到了它。
在为纽约视觉艺术学校(School of Visual Arts,简称SVA)设计“随身携带(Take it On)”海报时,施德明发现自己的团队和该校之间存在密切的联系:他与合伙人Jessica Walsh分别在研究生部(MFA)和本科部(BFA)任教,而Santiago则是本科部的学生,于是他直接用了三个人的肖像来做字体海报。不管该校学生会不会觉得这三人的脸出现得有些莫名其妙(按这个逻辑来说大概率是不会的),但他依然选择这样做了。
另一方面,近些年施德明的设计中越来越关注到人的情绪,比如美丽、幸福、社会现象,或是对整个大世界的思考常常成为他设计的洞察。
退出商业设计之后,他更是无所顾忌地向外输出自己的表达。“Now is Better”展览展示了“相信世界会变好”的信念。他将18-19世纪的经典画作,和一些衡量社会进步的数据图叠加起来,创作成新的作品,巧妙展示出在过去几个世纪中,人类的文化、和平、卫生程度如何产生质的飞跃。
展出的作品全无炫技,似乎也褪去了过去设计中那种逼人的“强烈”感,但他的观点和内核依旧是强势的。
“工作七年,休息一整年。”是重回“个体户”之后的施德明,为自己提出的原则,为了让自己用12个月跳出来看过去的自己、吸收新的内容。
如果按照“7”在星期中的功能,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分水岭,那么如今的施德明,除了“设计界绝对的摇滚明星”这样略带骄傲又不无道理的头衔之外,一定还有更多值得期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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