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里这么多“兔子”,我该看哪一只?
音乐喷泉、灯光秀、创意园艺,这些对于公园广场的印象,不论放在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成立。且随着人们文化消费水平的上升,它们也变得更有艺术感和科技感了。
每年的新春佳节,更是地产品牌或公立单位绞尽脑汁比拼预算和创意的擂台。比如最近西湖景区推出的33艘“福气手划船”,就将手提灯笼的兔子装置嫁接到了船头,它们还会在夜晚发出莹莹光亮,伴着西湖一同入梦。
这是一个小而美的创意,既让西湖再度成为了社交网络的菲林杀手,又平添了新春的氛围。而早在兔年到来之前,很多艺术家就尝试了以艺术装置或灯光设计的形式、将“兔子”作为表达载体,对于烦恼公共空间“如何扣题”的从业者朋友来说不失为一些参考。
提到兔子,
就会想到Amanda Parer
这位艺术家之所以能和“兔子”深度绑定,得益于她的生活背景。
她成长于澳大利亚,那里的兔子是非本土物种,自从18世纪末被殖民者引入以来大量繁殖,已经造成了巨大的生态破坏,被当地人视为“一种严重的害虫”。但在她的认知里,兔子是一种存在于童年信仰的动物,有着毛茸茸的天真性格,总是在田园诗般的自然中无忧无虑地嬉戏。于是她将这种冲突感用在了自己的作品中,用“兔子”来表达“入侵”,提醒人们关注悄然发生的环境问题。
她将“入侵”(Intrude)这一艺术项目的载体具象化为分成S-XL、不同的尺寸的气模白兔,并将它们带去世界各地:麦田、山谷、雪山、博物馆以及全球那些热爱艺术的城市街道中。尽管主题很严肃,它们“埋伏”在夜晚中的姿态也并不友好,但她依然坚称这些兔子是可爱的,鼓励人们以自己喜欢的方式与其互动。
同样与兔子结下不解之缘的艺术家Giovannoni,则认为兔子象征着love and fertility(繁殖力,亦或是丰富的想象力),不论对于孩子或是成人都是美好的祝愿。于是设计出了风靡全球的“兔子椅”,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符合人体工学的、奇妙弧度。他也曾受邀在某年的中秋节,将其作品以发光装置的形式在中国展出,将其设计哲学与中国的节日语境结合在了一起。
戳中巨物热爱症候群的一只大兔子
如果说“兔子”是以上这两位艺术家所有艺术项目的母体、唯一的灵感缪斯,那么对于Florentijn Hofman来说,兔子就更像是他诸多创作友人中的一个。
“巨物爱好者”是大家给Florentijn Hofman贴上的标签,很好地概括了他的代表作品——被放诸于世界各地的巨大动物装置。虽然其中最为人熟知的应该是大黄鸭或是抱抱象,但关于兔子,他也有丰富的见解。
2011年,他为瑞典的奥雷布罗艺术双年展带来了一只“stor gul kanin”(黄色兔子)。它采用了当地制造的木瓦和木制电枢,由25名志愿者和工匠共同建造。艺术家试图将这个13米高的装置放在engelbrekt纪念碑旁边,试图为开放广场上提供一个新的焦点,挑战公共空间的功能并探索新的城市视角。
他也为台湾设计过一只“月亮兔”(moon rabbit),灵感来自于玉兔传说。这只兔子惬意地靠在一个长满草的滑坡上(据说原本是军事所用的掩体,所以并不是任何地方都有如此的斜坡形状),凝视着月亮。观众很容易顺势躺下来,顺着它视角注视天空,一同沐浴月光。
为了创作这件大规模的作品,霍夫曼设计创作了一个木制和聚苯乙烯泡沫塑料框架,为了达到蓬松的效果,同时保持其耐候性,这位艺术家使用了12000多张常用于房屋建筑的材料Tyvek Paper。
具像化的兔子打不过,
也可以走氛围感
综上所述,关于兔子的形象,已经被这些充满野心的艺术家玩得差不多了。那么如果有一个特定的场域背景,不妨在“兔子”和城市空间的关系上做做文章。
法国艺术团队cedric le borgne认为,城市是“共同生活”的领土,这里有很多区划,比如内部、外部、CBD、郊区、荒地,但不代表繁荣或有趣,而是说明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品质、自己的诗歌,即便这些也许看不见。而他们便通过“灯光创意”这一载体来表征城市中各个部件的艺术关系。
打破所谓的区域关系,让艺术介入日常,是他们作品中突出的理念。也提供了一个新思路,“灯光秀”的制胜策略并不只有“科技与狠活”,也不必苦苦思索如何再在“兔子”的具体形象上做差异化的设计,就像鱼可以飞跃天际线,花朵可以出现在推门而出的露天上,也许这样的灯光装置更让人充满惊喜。
同理,还有日本艺术家Masamichi Shimada的灯光装置作品《蝴蝶效应》。七只巨大的蝴蝶降落在运河表面,随着过往船只引起的水的移动而起伏,翅膀在黑暗的夜晚发出蓝色的光芒。它们似乎是主角,又似乎不是,因为没有环境的互动,便促不成它们羽翼的振动。
艺术家想借此传递的理念“小小的改变会引发连续的后果”,自然地浮出了水面;一种关于灯光创意的新思路也得以实践:谁说它一定是成形的、孤立的呢?谁说它一定要避免被环境、天气或人为因素所影响呢?将应急预案本身,变成装置策略的一部分,也可以很出彩。
因此,如果你最近因为一股脑全部涌出的兔子装置(尤其是灯光类)而大感审美疲劳的话,千万不要迁怒于兔子本身。并不是这个形象本身难以创作,也许只是有更好的方式尚未被探索出来。同理,也许让你感到新春希望的作品根本不是一只“像样的兔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文无定法才是艺术的有趣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