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将“杀死”建筑

《巴黎圣母院》中有这样一句话：“这个(印刷书本)将杀死大建筑。”所谓“文学杀死建筑”的说法，有人解释为书本的出现取代了教堂对于当时人们的教化意义；也有人猜测，雨果想表达的意思是，没有建筑物的千古不变的，但文学作品可以通过世世代代的印刷和传播得以流传。

距离当时快200年的今天，法国有一位艺术家直接用一种特殊的表达方式“破坏”现存的完好建筑，《巴黎圣母院》的这句话是否要改成“艺术将‘杀死’建筑”呢？

法国艺术家JR(Jeane Rene)的错视系列装置(trompe-l’oeil)的新作：名为“消失点”(punto di fuga or vanishing point)的错视艺术装置出现在罗马的杰出文艺复兴建筑法尔内塞宫(palazzo farnese)的外立面。

法尔内塞宫从1936年至今都用作为法国驻意大利使馆，当时由米开朗基罗等著名建筑师共同建造。此时的法尔内塞宫不仅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瑰宝，它在翻修时也因法国艺术家这一穿越时间和历史的艺术创作而保持活力。

由于法尔内塞宫目前正处于修缮期，JR利用双面铝制印刷面板以及乙烯基防水油布把裸露在建筑外立面的手脚架改造成这个“消失点”艺术装置，面积超过600平方米。

“消失点”装置既可以暂时维持建筑修缮期间的美观性，又代表着法国驻意大利使馆在此期间也能够保持一种隐喻的开放性。在“消失点”中，法尔内塞大力神(farnese hercules)的雕塑被复原到它本身在宫殿的位置，看起来真假难分。同时，又引人无限遐想，这背后还会有弗朗切斯科·萨尔维亚的壁画还是安东尼奥·达·桑加洛设计的柱子？

即使人们无法进入建筑，也能够通过这个装置的视线错觉感受到空间的透视。吸引人们在建筑外部通过尝试站在不同位置的视线观察来解构这个作品，建构自己内心的想象空间。目前，已经有人发现站在法尔内塞宫的门槛附近欣赏“消失点”的最佳位置。

在此之前，JR的作品还出现在了意大利佛罗伦萨斯特罗齐宫(palazzo strozzi)的外立面——“伤口”(the wound)，利用黑白的视错觉形成一种建筑物“裂开”的震撼效果，人们可以透视到建筑内部空间的设计和陈列。

JR脑洞大开的结果还不仅造成了建筑物“裂开”，连地球也“难逃一劫”，JR将巴黎埃菲尔铁塔下的地面“剖开”，揭露出一个虚拟的地下之城，逼真程度之高忍不住怀疑底下是否真的有着另一个世界？

2019年庆祝卢浮宫玻璃金字塔30周年的活动上，JR还联动了400名志愿者跟他一起花了五天时间用2000张特殊贴纸给卢浮宫制造了一个“地面塌陷”的错视艺术装置，名为“伟大金字塔的奥秘”(the secret of the great pyramid)。这次装置面积达17000平方米——是JR迄今为止创作过最大的装置。

由于该装置的材料是纸片，太阳也会干燥粘贴的胶水，无数游客在参观中也会被鼓励去撕纸，因此装置会自然瓦解，金字塔便会逐渐恢复原型。整个艺术装置由无到有、从有到无都是大家共同完成的。

JR曾在推特上说道：“这个艺术装置就像生命，是短暂的。”似乎与雨果的想法不谋而合。也许，建筑也好，艺术装置也好，都不是永生不灭的，真正可以流传永久的是人们寄托在艺术和文学中的精神。

*本文图片来自艺术家J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