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赢椿:多情的纸,温柔的书——探寻书籍之美(一)

编辑/ SCIASCIA@TOPYS

朱赢椿:我是第一次在北京搞这种交流讲座,现在心里有点慌。前一阶段可能会有点语无伦次,十几二十分钟之后可能稍微平息一点。到北京之后,方位在哪里都不知道,南京比较小,每天在自己小房间里很开心,到首都有点紧张。

我们今天的题目叫“多情的纸,温柔的书”。现在我们感到数字出版一浪高过一浪,对纸质出版大家都提出了比较悲观的想法,纸质书的生命力到底还有多强?今天来的人肯定对纸质图书抱有很深的情结,你们不想纸质图书很快衰弱下去,我今天也是带着这种想法来跟大家分享的。我自己是狂爱纸质图书的,基本不上网,E-mail都是助手打印出来给我看。我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再去改行做电子出版,对我来讲难度比较大,所以只能按照这条道一直走下去,做纸质书。

现在做纸质书,不像以前,选择余地非常多了,可以定制艺术纸,还有国产和进口的分类。如果我们把书做成纸书,现在的设计师需要对纸张进行非常多的研究。

我的日常生活

首先讲一下我的生活。我喜欢纸,首先是因为纸来自于自然,是由植物——竹子、木头和草做成的。我非常喜欢自然,包括我的设计也是在自然中完成的。我自己非常不喜欢“设计”这两个字,好像设计一个计谋欺骗读者,“设计”听起来一点都不人性,我更喜欢自然的生活。

我生活的校园应该是东方最美的校园——南京师范大学,是美国教会学校,前身是南京金陵女子大学。


这个校园一年四季变化非常明显,植物非常茂盛。春天是桃花,夏天绿树如茵,秋天银杏满地,冬天白雪皑皑。我非常迷恋我的校园,好像是都市中的乡村。很多人在城市里生活,郊外的桃花开了都不知道,当他出去的时候,桃花已经凋零。我在这里可以看到桃花、梅花,以及植物在一年四季不同的变化。

我的工作室没有装修,只是用我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旧东西来装点。现在各地都在搞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有很多东西,比方说门板啊,都被拆掉烧火用,我去找这些东西,然后用很低廉的价格收回来,放在我的工作室,没有那些有毒的化学物质,很适合我。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阳光每天照着我。我是夏天早上四点起床,冬天五点起床,我能够见到太阳照着,一步一步从室外走向室内的过程,很感恩。尤其是夏天四点的时候,虫子还在叫,鸟还在叫,猫贴着你的腿。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不把事情做好,对不起自己。所以我每天都在感谢上苍给我这样的工作环境,真的太美好了。

在工作室里,我养了很多的东西。有好多条鱼,我正在做一本书《鱼语》,讲鱼的对话。我在想把鱼养大,到离开人世,这个书才能出来,现在不知道这个鱼能活到什么时候,我在记录它们的变化和它们的表情,一会儿会在我的一些书里感觉到。

这是我养的蚂蚁,我喜欢它们,喜欢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动态,跟它们交流。蚂蚁这么微小,怎么能够交流呢?告诉大家,在我的生活里就有这样的事情。

很多人都会害怕老鼠,2004年我做过一本书《鼠述》,讲老鼠的。这是我养的两只老鼠。

在我窗台上,经常有一只蜗牛在漫步,这是我九月份要出版的书《蜗牛慢吞吞》的主角。它们也不离我左右,凉快了它们就出来,热了就回去。我想念它们的时候,就会洒一些水在它们的壳上,骗一骗它们,它们出来看看,就又回去了。

我有时候会弹我的古琴,但是我弹得不好。很多农村人家早上起来会打扫院子,而我早上起来摸一摸琴,听一听,就像把自己的心清一清,不在于好不好听,达到净化的目的就可以了。我会泡一壶茶,茶不在于名贵,就是自己泡一壶水给自己,喝一喝,发发呆,想一想事情。然后就是接待客人,最近很多外国客人到我这里来探讨书籍设计的事情。

我的工作室是对学生开放的,我知道学生特别不容易,有时候找到一个实践的地方,或者看到一个实物,找一些内行的人解决一些问题真的不容易。我的工作室对他们开放,他们对书籍装帧艺术非常感兴趣,有时候会到工作室来看一看。一些大学生有一些问题,有外地有本地的,会到我的工作室里来和我讨论问题。学生是最可爱的,需要我们这些有经验的人和他们交流分享工作上的收获,也会对他们以后的工作和学习有一点启发。有时候我会把我的工作室变成课堂,直接在里面讲自己的范例。有时候会变成国外的课堂,比方说,德国斯图加特学院的学生到南京来做短期的学习,我就把我的工作室给他们做教室。

你看,我是一个不能挣钱的人,我的时间都在这里了,几乎没有挣什么钱。生活上比较艰难的学生,刚开始职业生涯的时候,书籍设计不应该是你们的首选,利润太薄太薄了。

我的工作台非常杂乱,有时候找一个东西很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但是我很喜欢它。工作台上有我从各个地方收集来的玩具,最多的是昆虫。我比较喜欢这东西,说句老实话,真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它们。最近我很喜欢苍蝇,拍了很多的苍蝇的照片,它们的大眼睛特别灵巧。我的朋友跟我讲,你这只没头苍蝇到北京去乱飞乱撞,小心人家拍死你。大家可能会在网上骂我,但是我不上网,我不看,我不知道。

我养了一只蜗牛,最近因为我正在对那本书做最后的调整,经常会采一些最鲜嫩的叶子让它吃。我离开南京的时候,它就躲在窗台上睡觉了,等我回来我会把它再引诱出来。

我不想在设计上困死。大家知道,对着电脑做设计非常痛苦,还要跟客户开会,被枪毙多少稿,我不太适合。我在很多事情上非常不成熟,就像一只虫子一样躲在南京的角落里生活,不用太大,自得其乐。

我最喜欢的三个字,房间沙发后面匾额上写着“平为福”,带着一个平常心去生活。好多东西应该是随缘的,不要强求。包括书籍设计获奖的问题,一个设计师如果为了获奖而设计是不道德的。读者是要文字阅读,一个设计师能够把心放平,把作品放在第一位,自己作为一个隐身人才是难得的。张老师的《读库》几乎没有什么设计,但是我们记得《读库》。给《读库》做设计的是艾莉小姐,最近的《青衣张火丁》,那是最高层次的设计,封面好、什么好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读者不知不觉地喜欢读这本书。这一点上我没有做到,但是我努力在这样做。

在室外,我喜欢经常在地上爬行。非常不好意思,经常喜欢跑到树林里扒一些蚂蚁、蜗牛。它们其实很危险,下雨天有很多人走在路中间,谁知道你脚下咔嚓一声就断送了它的命呢?有多少只蚂蚁在辛苦搬家的时候被你送上了西天,生命就没有了。我们伤害了多少小生命,自己都不知道。



2008年的冬天,我带着我的小白鼠在创作,它做我的模特儿。我做了一本书叫《鼠述》,这本书卖得非常不好,卖了一半退了一半。有人最怕老鼠,我理解大家,但是我喜欢老鼠。

夏天的时候我喜欢观察植物,我对越小的动物越喜欢,对老虎狮子大象一点儿没有兴趣。把自己放在弱小的姿态生存的时候,会发现天空如此地宽阔,活得很平淡,也挺幸福。


我的设计
刚才讲的是我的生活,我想从我的生活里可能会带出我的一些设计的风格,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设计。


某期《第一财经周刊》的标题写着“2018年,书籍死亡”,我想这绝对是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大家也不相信。未来大量的书会有各种各样的形状,有声音、有动画,而且量非常庞大。我们不可否认,这样的书带给人便捷,带给生活方便。但是我们也不否认,这种书的阅读审美和纸张书完全不一样,有的远远达不到纸张做的书给人的愉悦性。我们知道“开卷有益”,这话以后会不会还会有,是不是得变成“开机有益”了?看书要电源,先开机,看的时候还有广告跳出来。有些东西有利就有弊。这些人在做广告,他们很喜悦地拿着这个书。这样的场面是不是马上会发生呢?纸质书会进入垃圾堆?

我曾经在网上做过一个调查,发现有很多读者还是对纸质图书有一种留恋。有人说,纸书才叫书,电子书不叫书,只是带文字的玩意儿。有些读者是比较过激了,我们也看出很多读者对纸质书的留恋之情溢于言表。

而我喜欢纸质书,是因为我觉得纸是有感情的,是由植物、草木做成的。我想它本身就是由有生命的东西组成,造成纸之后,它们的形状是多么地相似,做成书之后,它们的柔软度是多么地美好。拿着一本纸质的书,它们的植物的香味是非常自然的。我们知道将来的电子书一摁可能会有苹果或蔬菜的味道,但那都是假的,不知道是什么化学物质弄的,跟真正的纸书还是不一样的。树木和植物是有生命的,面对不同纸张,我们常常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想象这张纸的前身是怎样的一棵树或者植物,它们又经历了怎样的生命历程。中国古人常讲万物有情,我觉得纸张也不例外,它的意义远远超越了物质的层面,纸是有生命有感情的,而纸张承载的文字使得书籍有了自己的灵魂,这也是我今天想讲的,纸是有感情的,书是有灵魂的,是有人性的东西。高尔基曾经说过,每一本书都是一个黑字印在白纸上的灵魂,只要我的眼睛、我的理智接触了它,它就活起来了。在场的很多朋友应该有这种感觉,当你有一本非常喜欢的书有一天在书架上找不到了,或者谁把你的一本很好的书借走不还了或者丢了,你肯定会非常难过,就好像丢了一个朋友一样。因为那上面可能有你的读书笔记和心得,如果丢了,你真是会坐立不安。但如果一本电子书丢了,你可能无所谓,因为马上会有新的版本出来。纸质书和电子书还是不一样的。

下面讲一讲正题,我的设计,我近两年来做的一些书。


《不裁》


很多朋友对这本书还有印象。它非常简单,三十二开的平装本,纸张也非常简单。我做这本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和电子图书有个差别,这个作者的文字都是博客的短文,没有出过书,非常向往自己的书变成一本油墨印成的书。我看了以后,说这些文字你的博客上都有,你把它做成一本书有什么必要呢?她说她喜欢纸的感觉。我说这样,让读者在看你的书的时候,最好跟博客不一样。怎么办呢?因为都是五六百字的小短文,我说不如我们做一本边裁边看的书。大家知道,中国很多的毛边书都是封起来的,读者这样边翻边看的时候才会有一些小情趣,比如用纸刀裁纸,听到纸刀裁纸的声音,书的边缘被纸刀裁了以后质地发生变化,读者会觉得有点情趣,比一本简单的没做设计的书有意思。当然如果是一些更经典的书不用这样做,但这本书的作者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只是一个文字爱好者,我说你的书只能选择这样。我把她的书定位在休闲书。有些书是给我们传授知识的,有些书只是看着好玩,有点意思,读读而已,看也可以,不看也可以,今天看一点,明天看也可以,每天看一点。这样的书是休闲书,不要一口气看完。关于书的名字,她之前说叫什么《某某某文集》,我说干脆叫《不裁》吧,你又是小女子,有句口头禅“小女子不才”,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把书的边口封起来以后,很多的读者如果在飞机上读这本书怎么办?飞机上不能带刀啊?所以在前面做了一把纸做的刀,裁完以后可以做书签,不会伤到手,而且纸做的刀跟纸摩擦的时候,边缘会有一些纸屑,变成一个面,参差不齐的,很自然,好像牛仔裤挖个洞,很破的感觉。我跟作者说书中间不能都是文字,很枯燥,要画一点东西。她说不会画,我说你试一下,反正你的书,也无所谓。你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她说有垃圾筒。我说你试着画一下。之后我就放在了书里做一个个性化的小插图,很好。

很多的同学和朋友,我告诉他们,每个人都是艺术家,只要拿钢笔或者铅笔在白纸上摩擦产生线条,那就是艺术品,只是看你怎么去运用它,这本书裁完以后,书签插在里面,边缘是有毛口的。这样一本书通过读者的阅读之后,边口发生了变化,产生了阅读故事的喜悦。这本书已经加印到第五次,销量非常好。很多读者买了书之后裁掉,非常后悔,特别希望没有裁的感觉,又在网上买一本,导致它的销量比较大。这也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在做这本书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过程,当时太草率了,工艺也太一般了,只是一个要倒闭的小厂做的。所以有些东西我们也不去强求它,自然而然的,获了奖我们也接受,不是为了获奖而做这个书。这个书只是为了和网上有点差别而已,就是这样。

这本书的整体面貌设计感其实并不强,看起来很一般。但有时候,就是这种平平常常的设计,也会打动读者。


《水墨粉墨》
这是一本唯美的书,说的是昆曲,在南方很盛行,在北京也很流行。这本书要精致,选纸要非常的考究,要用好纸。这是南京已故画家高马得先生用水墨来表达的昆曲,我用了非常清淡雅致的风格来表达这本书。纸张非常绵软,有时候纸里面夹了一点点丝,很像衣服上的衣料,书的环衬是用薄薄的纱一样的纸做的,透明的,拿起来有点像衣服,又有点像幕布,跟昆曲的水性和柔美非常贴切。书的内文设计非常简单,基本上没有什么设计元素。

虽然我比较喜欢做一点个性的东西,但做到文字和内容比较好的书,我会退到隐性的位置,让读者好好地读书。


《蚁呓》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设计是非常摧残人性的工作,没日没夜。但有一天,我看到蚂蚁在辛苦地搬家,从这里到那里,两群蚂蚁还要打架,和人差不多。我作为人可以轻易地看到它们,这么斗何苦啊?其实我们自己在那里斗,何苦啊?所以我想做一本书《蚁呓》。蚂蚁是非常微小的东西,我就把大量的纸留白,有时候一张纸只有一个蚂蚁,把蚂蚁的微小表现出来,也是表达我对蚂蚁的一种敬意,让大家专注地去观察。

我饲养过一只蚂蚁。大家可能很奇怪,为什么蚂蚁可以饲养?这是成都的一个蚂蚁,它无法融入当地的生活,我就把它带回我的工作室,给它东西吃,和它玩。这不是假的,不是PS。有时候它也很调皮,渴了会跑到我的茶杯里喝点水,从茶杯这里上去,再下来喝点水。我被它干扰得不得了,因为有时候爬到我的笔上、画图的纸上。我也和扫地的阿姨说要注意。当然每天晚上我会把它放到瓶子里,它不能到外面去,在当地它会死掉的。

我曾经看到有个孩子看到蚂蚁搬家,用一根棍子戳蚂蚁窝,妈妈在旁边说,宝宝真能干。这个场面对我触动很大。这些蚂蚁对他没有什么伤害,而一个孩子这么残害生命,妈妈也没有制止。所以我决定一定要替蚂蚁说话。

《蚁呓》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五只蚂蚁。当时出版社强烈反对,说国家规定必须要有名字。我就把书打了一个样子,放在南京的先锋书店,然后假装成一个读者在旁边翻书,看我的书在那里怎么样。后来一个中学生看到这个书大叫,这个书上有蚂蚁,然后就用嘴吹。我说就这样,行了,你写上“蚁呓”,就没有意思了。后来还是不行,做了字,做了腰封,叫“译蚁意,亦益矣”,叫翻译蚂蚁的意思有意义。书脊上是蚂蚁在拖动“蚁呓”这两个字,非常有乐趣。

这是蚂蚁的战争,两队蚂蚁为了追求缝隙打了好几天,我做了记录,越来越多,画面形式感非常强。我们想如果这时候画面有底色,有土地的颜色,蚂蚁就不会这么震撼,我毅然决定把底色去掉。

我们看到这是蚂蚁搬家(上图)。有时候蚂蚁会饲养自己的奶牛(下图),它的奶牛就是蚜虫。蚜虫分泌一种甜的东西,蚂蚁把它们当一种食品来吃,蚂蚁和蚜虫是好朋友,有时候会把它们赶到洞里去。

这是一队蚂蚁在研究一个东西(上图),这是什么呢?这是我的一口唾沫。两只蚂蚁在研究这是什么?小蚂蚁问,这是什么?大蚂蚁说,这是人的唾沫,赶快离开,人的唾沫人都会被淹死,何况是我们。这是反讽。

这是两只蚂蚁在硬币上玩耍(中图),人把钱当成命,所以人会很苦。但是我们把钱当成玩具,我们很快乐。人有时候需要的并不多,就看你怎么选择生活。

这是生命走向尽头的昆虫的场景(下图),很多的昆虫不能过冬,生命走到尽头。我是带了一个瓶子到树林里,用镊子把一些昆虫放在罐子里,然后铺在白纸上进行拍摄。小昆虫让我有所触动,对它们特别怜悯。

这本书上市后遭到了很多读者的质疑,有一篇文章写得特别骇人听闻——《朱赢椿:做书是要有良心的》。他们说,现在森林资源那么紧缺,木材和纸张那么贵,你用这么好的纸张,只印一只蚂蚁,整本书只有两千字,其他百分之八十的空白,这也叫书吗?我当时像一个犯了错误的人一样,特别不好意思。但是这是我的想法,做了就好。书里百分之八十的空白是留给读者来写的,他们写好后可以把书给我们,我们可以做第二本书来议论蚂蚁,叫“议蚁”。有读者不分青红皂白把我讽刺了一通,当时我还蛮悲观。但是200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给我撑了腰,把这本书评为“世界上最美图书特别奖”,还给了奖金。这个奖每次只有一本,我心里稍有安慰,后来书的销量也可以,也加印了三次。

有的读者不分青红皂白骂人,我觉得很冤枉,你不喜欢可以,但是我是真心花了一年时间做这件事。还有很多读者喜欢这个书,有的买了很多来送人。让所有人喜欢太难了,就像今天的讲座一样,我为你们做一些书,你们能喜欢,能收藏,这是我最大的安慰。

一位德国读者看到我的书特别开心,他给我寄来一个东西,是一个蚂蚁在看一本书,封面上不是蚂蚁,是“人”。德国人还把书起名为《人》,这就有意思了,跟读者产生了共鸣。南京一个电工说我不会画画,用电线缠了一个蚂蚁,我觉得很好,也可以印在书里。这是普通电工的参与,他非常高兴,说我的东西还能印在书里,我说可以,只要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带着对蚂蚁的爱就可以,不在乎像不像。所以这个蚂蚁就在我的书里。韩国电影导演金基德看了我的书非常开心,做了一个东西。他给我的蚂蚁起名“冬去春来又一春”,他之前一部电影的名字。


(未完待续)


生活很重要,慢下来做自己——TOPYS专访书籍设计师朱赢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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